-校园风的糖 
两个大男孩
写不来校园风我哭着

“哪个班的，也不看看晚自习都开始多久了？现在才来？”教室里鸦雀无声，貌似全在低头做题，所有眼睛却都暗地里瞥向门口，看教导主任黑着一张脸，背着双手数落，“成绩好就可以不守规矩吗？亏你还在快班呢，像什么话！”

孙翔高出老师半头，却只能站在门框里，被训得小鸡啄米般点头认错。边低着头，他边拿余光偷偷去瞥唐昊，几十个人里，他和唐昊的目光在空中相遇——唐昊支着个脑袋侧头看他，视线斜斜的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
傻逼唐昊！你没被老师训过？！孙翔气得要跳起来，却碍于老师无法发作，俨然一个到了极点却炸不出来的炮仗，一对乌黑的眼睛瞪得溜圆，视线直直指向唐昊，险些被老师发现。他在背后冲唐昊比了个中指，换来人一个白眼。

按照规定，迟到的必须罚站。孙翔人站在了窗外，心思却一点儿没闲着——妈的唐昊！唐昊在他灰溜溜出门时对他挑眉嘲笑，勾起的一边唇角怎一个欠揍能形容。

孙翔可不服，烦躁跺脚的声音响得能招来老师。想了一会儿，眼珠一转，他胸有成竹地微笑起来，屈起双指轻敲窗玻璃，对里边看过来的那人鼓起腮帮学青蛙——得瑟什么劲？看翔哥叫你也被老师赶出来！

和外边心怀鬼胎的孙翔不同，教室里头照样安静，只有笔声刷刷，风扇嗡嗡，氛围似乎平静如初。
可孙翔正站在窗外呢——那个眉目秀气明朗，读书运动全都擅长，所到之处能激起姑娘们小声议论的孙翔。
女生们这个收紧了腰，不时轻抚自己的发辫；那个瞄瞄窗户，看看男神会不会跟自己眼神对上。

这样的目光包围之下，不一会儿就有人注意到了孙翔边上的唐昊：“哎你看，唐昊在干嘛？”

唐昊坐在窗边，隔着层玻璃就站着孙翔。这会儿他脑袋埋在双臂围成的圈里，肩膀一耸一耸的，有点像是哭了。
唐昊、哭？这俩词哪有半点沾边？唐昊其人，在女孩堆里的人气跟孙翔平分秋色，给人的感觉一字概括就是“硬”。用姑娘们的话说，昊哥看着就是能打的，好帅的啦。

果然，唐昊和哭毫不沾边。边上的女生们看见唐昊抬起头来，虽然嘴唇已绷成了条线，却还有低低的笑声止不住的溢出来。

姑娘们看不到的地方，他转头对窗外的孙翔做了个凶狠的表情，却在下一秒对上孙翔吐舌白眼的鬼脸，险些又破了功。深呼吸一回，他再次沉下脸来，一副山崩地裂我自巍然不动的神情。

本来唐昊对孙翔的鬼脸已有了免疫，可孙翔也早有准备，唐昊一转头，简直是对上了颗核弹——孙翔下巴搁在窗台上，脸上一派天真神色。他乌溜溜的眸子在夜色里闪，身后是漆黑天幕，不见星光。轻轻眨眼，孙翔用只有近处的唐昊能听见的声音，吹气一样地道：“昊哥......”

“——！！”唐昊愣了几秒，忽然猛地一捶课桌，咬着后牙狠狠骂了句脏。刚刚他趴在桌上闷笑没被发现，这下闹出的动静可大，老师想不注意他都难。

唐昊用右手遮住靠近孙翔的那半边脸，闭着眼几次深呼吸，最后噌地站起来，在老师责难之前朗声开口：“报告，我刚才违反了课堂纪律，应该出去罚站。”
说完，不等老师反应，唐昊已经离开座位，径直走出了教室。

“哎唷，唐昊你怎么出来罚站了？成绩好就可以不守规矩吗？亏你还在快班呢，像什么话！”孙翔扬起一边眉毛，挑衅的神色跟他出门时的唐昊如出一辙，把那嘲讽的意味学了九成九的像。至于那剩下的一成，全赖他眼里藏不住的得意与欢喜。

唐昊没有答话，黑着脸走到孙翔面前，在老师看不见的角度给了他一手刀，又趁人捂着头顶爆粗时扯住了孙翔的两边脸包肉。孙翔倒也自知理亏，停下了叫唤，也不用力反击，只睁着对眼睛瞪住唐昊。

“...浪费我一节自修课。”唐昊放下手，一声叹气却带着笑。

教室里灯光明亮，走廊上只有些微透出的光，却足以看清旁人的神情动作。老师看不到的角度，讲台下边的学生却看的清楚。

姑娘们看得见孙翔冲唐昊笑，看得见唐昊捏孙翔脸，也接着看得见唐昊双手垫在脑后，懒洋洋靠上了墙柱，偏头看着孙翔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说话。

那晚的夜自习，没人曾对唐昊和孙翔往深处里想。可姑娘们却在朦胧中模模糊糊有一种感觉：两大男神，无论哪个她们都恐怕染指不了。

男生之间熟络的很快，打个篮球，玩个游戏，互相就能称兄道弟了。孙翔和唐昊就更别提了，只要是打篮球，他俩就一定会成为对手——同年级男生里，如果没有其中一人在敌方队伍，有他们中随便哪个的那队，稳赢。
不过，说起他们俩的相识，倒还真不是因为篮球或是别的什么，而是单纯凑巧。

那是他们确立关系、进入社会的很久以后，某次聚会喝了酒，唐昊在一群同事里玩国王游戏。
“哎昊哥，你和你们家那位据说时间很长了嘛，当初的第一印象怎么样，是不是一见钟情？”唐昊的赌运一向不好，抽到黑桃A的他，被要求答一个问题。

一见钟情？怎么可能。唐昊晃着酒杯就是一声嘁。他慢慢回忆起高中时候的孙翔，一张脸在男生堆里白得晃眼。明明大家都是穿着短袖，卷着裤腿在大太阳底下疯闹，最后所有人都黑得不成样，孙翔倒好，再厉害也就晒得一身红，回去洗个澡，第二天照样白白净净，肤色比姑娘还姑娘。
唐昊已经算幸运的，却仍然晒成个小麦色，跟孙翔站在一起，对比明显得出奇。

总共两个物化竞赛班，当时为防止自习讲话，学校把两个班拆开，夜自修时各混一半，让不同班级的两个人成为同桌，重新凑成两班上课。唐昊和孙翔各在其中一个班，自习时正巧被分在了一块儿。

女生的情报网总是效率出众，高一军训还没结束，诸如唐昊、孙翔等人的名字和样貌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年级。到第一次夜自修的时候，唐昊已经听班里的姑娘们说过了不少次的“隔壁班孙翔”，关于他如何如何帅，如何如何厉害……撇开别的不说，就光是害他听了不少女生们的无聊八卦，孙翔这名字也在唐昊心里划了个大叉。

自习那天晚上，在身边的人第不知道多少次边“嘶嘶”抽气，边小幅甩动着右手时，唐昊终于忍不住了。

他不露骨的瞥了一眼，发现同桌的孙翔练习几乎没动，一早就卡在了道画图题上——孙翔正和他的圆规盒较着劲呢。孙翔鼓着一张脸，额上沁出微汗，眼睛瞪得溜儿圆，里头满满当当是不服输的神采。他两手一上一下扒住塑料盒的开口，使劲往两边用力时手背有筋暴起，却终没能打开那盒子。

连个圆规盒都没法打开，唐昊视线凉凉，把我和他相提并论，女生们都是瞎了？
不屑持续了几秒，直到孙翔飞快松手，往指尖轻轻吹气，唐昊这才懂了——孙翔并不是没有力气，而是不敢用力。他手指卡着沿缝，用多少力，指腹就得嵌进去多少，力越大越疼。

唐昊看见孙翔纤长的指尖有深色红痕，哼了一声：不就疼个一会儿吗？疼一下怎么了？忍一下疼用力打开不就好了吗？
想归想，唐昊看看孙翔因用力憋得泛红的侧脸，顿了一下，还是翻手开了自己的圆规丢给他。
为了能好好不受干扰地继续自习。他安慰自己。

要是继续往后回想，唐昊的记忆里还有说不尽的孙翔，还有绵长温软的，一起度过的时光。

手里酒液随杯身晃动起伏，清清亮亮，反射着顶上照下的璀璨灯光。唐昊看着，看见少年孙翔，看见他刚打完篮球，满身满脸都是汗，撸起的裤管下两截白亮的小腿，肌肉充满生气地绷着。眼睛亮亮，阳光也好，他拿起不知谁的一瓶水就猛一阵灌。唐昊被抢了水杯，从后边追上来，两个人好一顿笑闹。

“第一印象到底怎么样？昊哥你就说呗！”提问那人又重复了一遍，边上的同事也看热闹不嫌事大，统统兴致勃勃地围上来追问他。

“……”唐昊刚想开口，手机却亮了起来。看见上边的来电显示，唐昊左手手掌向下轻压空气，对同事做了个抑制的手势，同时右手划开通话图标，把手机贴在了耳侧：“喂？”

“你回家晚的短信我看到了，少喝点酒我告诉你，我才不让浑身酒气的人进卧室！还有，我可先睡了，进来的时候轻点，要是吵醒了我，我要你好看！”电话那头的声音乍听有些凶巴巴，唐昊却半点不气。他轻笑起来，仿佛看到了那个人佯皱着眉头，对着手机别别扭扭，明明是句关心，却硬拗成了警告的口吻。

孙翔从来都是这样。虽然他早说过“我先睡了”，因为饭局、加班而半夜回家的唐昊却总能在楼下就远远看见亮着的窗户，总能一打开门，就转头看见孙翔正趴在沙发上，或看电视，或玩手机，明明没在干什么正事，却打着呵欠也不愿休息。
孙翔从不说他在等唐昊，唐昊也没有问。但一来二去这么几回，唐昊几乎再没凌晨回家。今天也是，要不是这回实在躲不过，现在他早该在家，跟孙翔一起看部电影，或者只是坐在一块儿各干各的，偶尔对视，有时笑笑，有时交换个吻。

接完电话，唐昊扫了眼边上的一群同事，话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：“第一印象？傻得要命。”

从开学初的夜自习开始，唐昊和孙翔的相熟速度超出了所有人想象。

虽然是唐昊在一开始给了孙翔圆规，可推动着他们飞快熟识的那个却是孙翔。
自诩为男神的孙翔打不开圆规盒也就算了，但这种糗事居然被人瞧见，这难道还了得？自那之后，孙翔几乎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唐昊视野里——有时耍帅，为了让唐昊知道自己其实不是那么没用；有时刁难，因为想用威胁封唐昊的口，却不知如何开头。

唐昊走出教室，能看见孙翔伸着手臂挡住门口；唐昊去食堂排队，能看见孙翔故意赶在他前边……亏得孙翔五官好看，又天生有气质烂漫张扬，虽然他找茬的方式幼稚到极点，唐昊竟也没因此厌烦他。

就这么过了段时间，某天唐昊走上台阶，正好碰见孙翔迎面下来——一如即往的，唐昊面前的孙翔总要做点什么。碍于人多，孙翔没伸手拦着唐昊去路，也没当面说句什么挑衅的话。擦肩的速度很快，他只来得及对唐昊虚眯起眼，露出个充满敌意的表情。

唐昊远远就看见了孙翔。他大概是趁放学去打球，上一秒还和同伴笑得开怀，下一刻就因为自己横起两道秀气的眉，一瞬的表情变化极其丰富，本来翘着的唇角瞬间绷紧，原先愉快的黑眼睛闪着警惕的光……

“……嗤”唐昊一扬眉，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开始时笑孙翔的幼稚，后来——后来只是在心里想孙翔这名字，想孙翔这个人，不知怎的，就放松地笑了起来。

孙翔本来要跟唐昊擦肩了，见唐昊居然站在原地笑起来，惊得回头，正好撞见唐昊摇着头，单手扶额，仍然笑着不停。
孙翔一下子忍不住了，回身几步追上唐昊，刚想质问他笑什么笑，却不自觉也笑起来，右臂勾住唐昊脖子，主动凑到人跟前，眼里映着夕阳：“哎我说，打篮球吗？“

这下可好，打这以后，两个物化竞赛班的男生就再没担心过打球被碾压——只要唐昊和孙翔中有一人来打球，另一个也肯定在场。
篮球场就在教学楼边上，孙翔要是被叫下去打球，就站在球场边上，怀里夹着个篮球，仰着脸冲一楼的唐昊教室喊话。而如果被叫打球的是唐昊，他会在下楼前敲敲孙翔他们班的窗，冲里边那人指一指球场。

据说，孙翔班里的杜明曾指出过真相：的确，我们打球是不会被虐了……可怎么就总觉得在另一个层面上，被虐得血皮都不剩呢？

除了篮球之外，唐昊和孙翔还有另一个不成文约定——谁先到食堂，谁就打两人份的菜。

要说打菜这件事，唐昊就明显比不上孙翔。学校为了照顾每一个学生，规定了每人只能打自己的那份，所以帮人打菜这活计，还需要在食堂阿姨那儿刷脸。
都是长得挺高，脸也不错的小伙儿，唐昊就不如孙翔讨阿姨辈的喜欢。孙翔看起来阳光干净，又知道在这时候嘴甜讨巧卖个乖，不少阿姨都愿意给这个咬着下唇嘟哝“可我就是得吃双份才饱啊…”的大男孩行个方便。可唐昊呢？唐昊拉不下脸求人，连借口都因为不习惯说得敷敷衍衍，往往只能找同样讨长辈喜欢的发小邹远帮忙。

当然，既然打菜的是唐昊，那孙翔多半就是被值日或者别的什么缠住，一时半会儿来不了食堂。所以，唐昊竟躲过了被孙翔抓着这事儿嘲讽。

不过说到孙翔——他会放过任何嘲笑唐昊的机会？虽然这件事没被发现，可他却依然找到了在食堂嘲讽唐昊的方法：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唐昊……你居然不会用筷子？”孙翔指着唐昊笑得夸张，就差叉腰对天长笑三声。

唐昊其人，先会握笔，再学的执筷，所以。他从小都是用拿笔的方法来使筷子。从小到大，长辈也不是没想过纠正他，可是，用唐昊这会儿回敬孙翔的话说：“能拿筷子夹菜不就行了，有什么好瞎摆弄的？”

“这可是中华民族的伟大传统文化！”

“哦。”

“唐昊你丢不丢人，连小朋友都知道怎么拿筷子！”

“喏，我能拿。”随便夹了个菜送进嘴里。

“……我是说正确的拿法！”

“哦，我不会。怎么？”唐昊瞥他一眼，该吃吃该喝喝，丝毫不为所动。

可孙翔已经来劲了，他三下五除二从唐昊对面搬到了旁边，兴致高得就差撸起袖子。右手握筷，孙翔摆着个极标准的姿势拍唐昊肩膀：“看看看！来跟着你翔哥我做这个动作！”

唐昊不发一语，只管吃自己的。

“你学一下呗！又不会少块肉！”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对唐昊秀能力，孙翔可不会放弃。见唐昊不理人，他干脆把握着筷子的右手在唐昊眼前晃来晃去，怎么都不愿罢休。

“你先把饭吃了。”唐昊总算抬头正经看了眼孙翔，“你吃饱前我不学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

利索解决完中饭，食堂里的学生已走得七七八八。孙翔的热情可不会受这些影响，刚一放下碗，他就又凑到了唐昊边上：“来来来跟我学！”

不得不说，唐昊学得很快。他几下就学会了孙翔执筷的动作，只会偶尔在夹菜中途回归本来的习惯，又成了握笔的动作。
“别又把无名指摆回去嘛…”孙翔早进入了老师模式，留意到唐昊的错误，极自然的就用右手覆上唐昊的手背，试图用自己的手指纠正他的动作。

此时两人靠得极近，几乎侧脸贴着侧脸。唐昊的手背偏凉，孙翔的掌心则明显干燥温暖。他们手形相差不大，肌肤相贴，十指微妙的互相交错，唐昊甚至能模糊感受到孙翔的掌纹。

蝉鸣噪噪，夏天的高温被隔绝在食堂空调之外，却仍有阳光大咧咧透过玻璃窗，夹带着窗外摇曳的树影，毫不遮掩地投射在白色的桌面，照在两人身上。

“……！！”怔了几秒，他们不约而同的猛然松手，周围同学早走的走散的散，一片尴尬的安静之中，唐昊在桌下摸了摸刚抽回的的右手手背，不动声色。

他吹了声短促的口哨，站起身望向孙翔，身上有阳光树影：“午休快迟到了，一起走？”

也许一切始于这次短暂的暧昧相触，又或许开端是那次楼梯上的目光相接。也许更早，也许早在唐昊把圆规丢给孙翔的那刻，接下来的所有就注定发生。

不过，如果要说唐昊和孙翔真正意义上的开始——那是一个吻。

“我去！这帮人又围翔翔！”孙翔从左突围不成，回身一个假跳，作势要直接在包围中来个三分。对手跳起扑球，却在下一秒被迅速矮下身的孙翔从右边突破，回头只来得及目睹篮球在空中一道弧线，进球得分。

“小事小事，围就围…！”孙翔边投球出手，一边还不忘嘲讽几句对手的技术，谁知话没说完，眉头忽地一皱。停顿了下，他抹了把汗，故意笑起来，“围就围嘛，照样能打。”

“瞧他狂的！非叫他笑不出来不可！昊哥……”刚被嘲笑的男生愤愤转头，正想让己队的唐昊狠狠教训他，却见唐昊目光深深，看着孙翔若有所思。
男生顺着唐昊的眼神看过去，孙翔似乎没什么啊？那边孙翔也注意到唐昊的视线，不知为什么，他看起来好像有些心虚，不像往常一样凑上来挑衅，只远远比了个中指。

休息结束，唐昊不负众望，仗着实力优势，上来就是一阵猛攻。

“翔翔快！我们先拦一会儿！”喊出这话的男生刚一转头，只看见唐昊脸色沉沉，漆黑的一双眼冷峻锐利，深处竟翻滚着不知缘由的怒意。唐昊线条本就锋利，别说这会儿还黑着脸，看得那人一个发怔，被唐昊突围出去。

“我天…随便比比赛，唐昊气场这么强？

还别说，唐昊还真是气极，恨不能瞬间越过眼前几人，把孙翔那小子直接掼到座位上——开圆规盒那么怕疼，这会儿好了？挺能忍啊？随便比一场，输赢有那么重要？重要到脚扭了也忍着继续比赛？
被孙翔因为一件丢脸小事就缠上这么久，唐昊懂得他的倔，懂得他的好胜和不服输。可看着孙翔，他看得清孙翔藏着的疼痛，看得清孙翔神色一瞬的扭曲。

沉默着，唐昊凭技术和脸色连吓带闯地突围到孙翔身边，瞅准他左脚落地，一张脸疼得皱起的时机，猛的拍掉孙翔手下篮球，扯着人手臂就往场外走。
“哎哎唐昊！唐昊！”孙翔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，情急之下使出杀手锏，“疼…你慢点！疼！”

“孙翔”唐昊步子明显慢下来，音调本来很低，讲到最后有些激动的高起来，“你觉得扭了脚了你还能赢我？不如赶紧治治下回再战，省的真忍出什么事来，以后落下什么毛病。”

唐昊跟老妈子一样——孙翔撇着嘴，一下子却有点开心。
有点开心的孙翔歪着脑袋凑到唐昊边上，对唐昊讨好地笑：“昊哥我好疼啊……你唱唱歌呗？我妈说听听歌就不疼了…昊哥？”

医务室有些远，他被唐昊牵着，边单脚跳着努力跟在人边上，一边还歪着身子，把笑脸往唐昊眼前送。正腹诽唐昊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连首歌都不唱，突然就听见边上响起段不知名的调子。唐昊吹着口哨不看他，他自顾自晃荡着相牵的手，迎着节奏，摆得唐昊险些扶额：“小学生。”

唐昊偏头看孙翔，少年白净的额角有细密汗珠，眉眼舒展，眼尾唇角向上扬起。他想学唐昊吹口哨，唇瓣像亲吻一样的微张，润红的唇珠极生动，衬着他飞扬的神色。
他们逃了午休打球，校园里四下无人，学生都老老实实坐在课桌前边，老师有课的上课，没课的舒舒服服在空调间里，没人像他们一样。

正午阳光下，唐昊借树影挡下了一旁的监控摄像头，在吹不来口哨的孙翔发出毁气氛的“嘘”声之前，轻轻啄了下他的唇——带着青果汽水味的唇。

只是一下轻触，唐昊的口哨声立刻又继续响起。天蓝，树绿，阳光耀眼，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。

可哪里没有改变呢？太阳也晒不掉白净肤色的孙翔此时红着一张脸，唐昊轻快的调子里夹着他不甘示弱似的叨叨：“看不出来啊唐昊，连你都被翔哥迷住了？果然我的帅已经超越了性别，帅出了天际……”

树影婆娑，人造池里的石头海豚嘟嘟喷水，只在日间开放的睡莲迎接什么似的大朵盛开。紫红、亮黄的莲瓣上水珠晶亮，迎着阳光，露出中间柔软的蕊心。

安静的午休，无人见证的空荡校园里，姑娘们曾经模糊的预感彻底成了真——两大男神，无论哪个她们都染指不了。

-End-
-一如既往甜甜甜-